**作者:贤二(即龙泉寺贤书法师)**
**六、体系里最神秘的一个部门**
2018年初,我接到了贤启法师发给我的邮件,他此时已是福建普济寺的住持,从体系里派出去在那里住了二、三年了。
他给每位执事法师都发了同样的邮件,邮件的名字叫:“我们能否自清自律?”我打开一看,是讲师父有问题的,内容很惊悚。当时就不能接受,不想看了,勉强看了几页,就是后来网上流传的那些。
我心里就下了结论:这怎么可能?虽然,我对贤启法师很尊重,他是引导我们出家的学长,是我们的老师,他正直、能干、忠诚、善良。一出家,就是他教育我们要依师,听师父的话。他教育我们说:“师父不是普通的凡夫。”而师父则称他为“不休息菩萨”。
贤启法师确实干起活来不要命,为师父的事业可以说是披肝沥胆、呕心沥血。搞建设、掏粪坑、掏下水道,把师父的开示拍摄剪辑出光盘,一夜一夜地不睡觉,带着一帮居士为师父做事,等等。是我们这些后学的好榜样。
尽管这样,内心里我也没有相信这封邮件。后来又陆续收到,干脆就不打开了。
而在体系内部,已经盛传贤启法师修行修得着魔了,在外边举报师父。但是,我并没有觉得这事很意外,因为年年都有修行修得着魔的。虽然贤启法师很优秀,着魔也不一定。
只是,一切都是小道消息而已,没有一个权威的说法。
依然和我们住在一起的贤佳法师也着魔了,这个也是大家公认的。说他长期反对师父,于是,他就被孤立了,大家都不咋搭理他。事实上,贤佳法师也是教育和引导我们这些后学的前辈法师。他过去念佛不念“南无阿弥陀佛”,念“南无师父”。
正是这两位法师的虔诚帮助我们建立了对师父坚定不二的信仰,我们再传递给后面的法师,再传递给广大信众。
可是,这样的大反转,我们怎么能接受呢?如果你不是当事人,如果你没经历过三观崩塌的迷茫和恐惧,你一定不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面对现实,打破十几年的心灵依附,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回避。而当时,至少,在我的心里,选择了不去想不去碰这个事情。
在贤菜还没有出现之前,贤一从外地调回来,帮助师父处理很多事情,并作为戒律权威取代贤佳法师。
之前,我们所有的戒律上的问题,都是请教贤佳法师。
贤佳法师在北京龙泉寺男众中和远在福建的极乐寺的女众心目中,都是“戒律一哥”。现在师父的意图很明显,要让贤佳法师下课,让另外一位师兄成为“戒律一哥”。
师父专门让这位师兄去福建给几百位女众宣讲了戒律。同时,在男女众之间开了由这位师兄主讲的戒律课,每周一次,男众是现场,所有人必须都到,女众是网络直播。
这位师兄为了这个课做了精心的准备,资料详实,论据充分,结论清晰。中间我帮着画了点插图,师兄真的是很用心,很拼。他的发心也没有付诸东流,很多听众提供了很积极的反馈。就戒律研究和教育的质量而言,我觉得当年团队还是做了些很有意义的事情,很多人做的工作都非常的有价值。
除了在戒律上这位师兄受到了重用,同时也加入了体系内一个最核心的秘密部门,这个部门的主要任务就是如何对付贤启法师,包括向政府有关部门解释举报材料里的那些内容。
这个秘密部门只有师父身边最核心的几个人在运作,包括贤一。
因为我和贤一的关系太好了,贤一会经常和我交流一些他在这个秘密部门的工作进展。
比如,有一天深夜,贤一忽然到我的房间,很认真地告诉我:已经查出来了,极有可能,有一个神秘的坏蛋,在福建仙游的某个地方,用一台神秘的机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冒充师父的手机,给尼众发淫秽短信。
就在前几天,我的手机也收到了来自师父的莫名其妙的短信,当时我没有在意,为了协助配合贤一的工作,我赶紧把这条信息给了贤一,贤一看了之后,立刻说:“你看,果然都发到你这里了。”
**七、一千两百万现金到底咋回事**
那时候,我们才依稀知道,贤启法师发现了一些师父的问题,先尝试在体系内部按照戒律解决问题,遭到了拒绝,于是开始向上级有关部门进行举报。举报的内容:一个是利用手机短信逼淫女弟子,并违背其意愿进行事实侵犯;一个是经济问题。
贤一加入的秘密部门的工作,主要就是根据贤启法师的举报内容,向政府部门证明那些全都是假的。
但这个假有两种:
一种,所有的短信都是假的,都是贤启法师以及他背后的团队编的。
另一种,所有的短信都是真的,但不是师父发的,全都是一个神秘的坏人用神秘的设备通过黑客技术植入的。
然后要说明举报材料中的1200万现金的合法合理的去向。
体系内部出于对师父完全而彻底的信任,都在努力帮师父洗白。
我已经不记得,拐点出现在什么地方,大致是那个1200万现金,引起了我的警觉。当时,贤一很轻松地告诉我说,秘密部门已经向政府讲清楚了现金的去向,并且出具了文字材料,没事了。
我们被私下里告知:1200万现金是用于支付“工程款”。关于财务方面,由于体系内的核心成员大多数都很年轻,并没有成熟的财务经验。我搞过经营,了解一点。出于对贤一本人的保护,我告诉贤一,千万不要在任何文字材料上签字,因为这些材料很有可能要承担法律责任。
事情是这样的:师父安排从北京龙泉寺的基本账户,向贤启法师住持的福建普济寺的账户上汇1200万,然后每天几十万,提了约一个月左右,一共一千二百万现金,再运回北京,支付“工程款”。
了解公司和财务运作的都知道,基本户上来往资金,不是问题,问题是提出了大额现金,然后这个现金的去向说不清楚。
内部说,是工程款。
我们通常理解的工程款现金,一般都是支付给民工工资,如果一个人一万,那就是1200人。也就是说,要提供1200人的身份证,以及他们领取现金的签字。
我就悄悄问了当时管工程的贤十六。我问他:“咱们搞的这些建设,支付给农民工的工资是多少?”他说:“每个月五到六万。”那就是说,一年最多也就七十多万。我问:“需要用到一千两百万现金吗?”
贤十六很警觉,但也确实不知道怎么解释。
后来我又去问贤五:“这个怎么解释?咱们自己人不能哄自己人啊。”贤五改口说:“不是工程款,是钢筋款。”
我问:“钢筋款,直接从北京的基本户上开张支票不就行了吗?”
贤五说:“是为了避税。”
我说:“咱们俩过去都搞过经营,哪家的建材公司敢这么配合避税啊?这个是犯法的啊,而且也犯戒啊。”
贤五无语。
**八、事件终于出现了反转**
秘密部门运作了好几个月,很辛苦。
其实,证明短信是假的,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拿过师父的手机看一下,拿来那些尼众的手机看一下,拿过我们的手机看一下,然后大大方方地找政府有关部门按照法律程序取得师父的手机后台短信记录,证明清白,就可以了。
可是,可是……
唉,我们当时真的很奇葩,在那个强大的依师氛围之下,竟然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这里,或者想到了,但内心深处不敢提。
而师父告诉大家,说:“短信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贤启法师怎么拿到的?”
我们就会回应说:“啊,对啊,师父英明啊!师父高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我们真是愚痴啊!”
师父的这一句话,就打发了我们所有的疑虑。请不要嘲笑我们当时的思维方式,你没有在那个环境里待过,不理解人的思维意识被清洗后的状态。
我们当时把师父是当作佛来看待的,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开示”,我们要用录音笔录下来,然后反复听,反复学习,大家会组织起来,一起听,然后讨论心得,我们把师父的话全都当作“圣言量”。也就是圣人的话,是不能怀疑的。
如果不这样做,或者对这样的做法有所怀疑,那是很糟糕的事情,会被批判,会被孤立,会待不下去。等等。总之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们每个人都会非常积极地这样做,然后引导别人也这样做。
而且,这也成了一种潜在的竞争,我们每个人都争相把这个事情做得更好、更极致,比别人做得都深刻,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赞赏和安全感。
也许心理学会有合理的解释,一个人只要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不接受外来信息的状态下,加上宗教的力量,就可以让一个人失去基本的判断,包括事实、道德、伦理,乃至戒律,不管他受过什么样的高等教育。
由于贤菜提供的冲击性很强的信息,人的理性开始恢复。
为了佐证贤菜的话,有人悄悄对照举报材料里的那些短信记录号码进行排查,发现一共有四部手机,其中的一部是师父平常用的。剩下的三部都找到了下落,都是在电脑房,由师父的秘书、侍者领出来,交给了师父。由于体系内部对手机管理很严格,所以都留有签字。
确认并找到了四部手机的下落,还要做一个工作,就是和受害人互动的短信记录如果是真的,里面应该还有我们和师父平时互动的内容,如果我们的手机里有,短信记录里也有,并且时间记录一致,那就证真无疑了,除非,我们也参与造假。
我翻出我的手机和师父平时沟通的记录,再根据举报材料上的短信记录一对,分秒不差。
可是最搞笑的一幕出现了,秘密部门的核心成员里,只有贤一知道师父确实发了淫秽短信这个真相,其他人依然认为是有人搞鬼陷害师父。
他们请来了一位非常有经验的律师。律师用了一个周末仔细阅读了举报材料和短信记录,说:“这些短信记录是真实的,是可以作为法律依据的,一定是内部人干的。”
律师说:“立刻报警。”
话转给师父,师父说:“不能报警。”
问:“为什么?”
师父说:“这个短信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贤启是怎么拿到的?”
这话一说,弟子们就依然跟以前一样反应:对啊,师父高明啊,总是能指出正确方向啊。
于是就不报警了。律师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干嘛不报警呢?只要报警了,警察一查,内鬼就被揪出来了啊。
但律师也是咱们的信众,对师父有绝对的信心。不报警就不报警吧,自己查内鬼。
律师给出了范围:这个内鬼长期偷拿师父的手机和尼师交流,做坏事;他是中年人,性格扭曲,结过婚,熟悉海外业务。
大家就在这个范围里猜。
律师怀疑是贤五,贤五怀疑是贤二,后来发现贤二不熟悉海外业务,就开始怀疑熟悉海外业务的贤七,后来贤七又长期不在师父身边,不具备经常偷拿师父的手机的条件。
最后,贤五认定是师父的侍者贤十三。
因为贤十三是师父的侍者,师父的很多私事都是他处理。贤五向我们描绘了这样一个场景:贤十三大学刚毕业,比较年轻,欲望比较强烈,性格比较扭曲,于是利用离师父比较近的便利条件,趁师父不注意,偷了师父的手机冒充师父给尼师发淫秽短信。发完了,再悄悄地还回去。虽然他不符合中年人的条件,但其他几个条件都具备。
大家就觉得,原来是这样啊!就忘记了早期猜测的:有个神秘的坏蛋,用一台神秘的机器,日夜不停发短信的事情了。
其实,这个神秘的人,就是师父本人。
用四台手机偷偷给尼师发海量的淫秽短信,就是师父本人。
你想想,多搞笑,一个人有四部手机,长期被身边的人偷走发淫秽短信,来回互动,完事了,再还回去,然后再偷回来,再还回去。时间可能长达至少一到两年,而且半夜也被偷走,发完了再还回来,中间也没啥间隔,师父拿到被偷走又刚还回来的手机,再安排工作。这个,也太离奇了吧?
其实,我虽然没有做师父的侍者,但也长期在他身边,住一个楼里,经常陪他接见客人啥的,他是手机不离,揣在大褂兜里,见客人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掏出来,发一会儿短信,再揣回去。
他回房间,向来都是门吧嗒一锁。侍者贤十三平时是和我们住在一起的,绝无可能进去偷手机的。
就算是贤十三偷的手机,那人家回复过来,正好是师父拿在手上的时候,咋办?
这么密集的短信互动,还有大量的事务需要师父用手机处理,手机怎么可能被别人拿走干不好的事情,而自己不知道?
**九、两次重要的会面**
确定了师父短信的真实性之后,对我们来说,更大的麻烦就是怎么面对?尤其是如何面对贤菜?
贤菜所受到的伤害,超出了我们作为男性的理解和认知。
她要见贤佳法师。见就见一下呗,但当时,气氛非常的紧张。一方面师父可能信任我,也可能不信任我,他可能不确定贤菜跟我们讲了什么,没讲什么。贤启法师依然在外边告,内部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并不知道别人知道多少。
在体系内部,贤佳法师是个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敢和他交流,一旦交流,就有可能被贴上“不可靠、不依师”的标签,有被边缘化的可能。
贤菜一定要见贤佳法师。
这个让我有点为难,这不是师父安排的。要知道,在体系内部,不是师父安排的事情,基本上是不好做的,而且又是这个节骨眼上,又是这样的身份。
好在,经过努力,还是见上面了。谈话的内容是:贤菜把她的遭遇讲了一遍,让贤佳法师也很震惊!贤菜的目的是:需要贤佳法师这样长期研究戒律的律师从戒律的角度上来断一下,她还算不算比丘尼?有没有破根本戒?
贤佳法师根据口述得出结论:被害过程完全是被动的,又有被灌醉的情节,不算破根本,依然是比丘尼。
这个结论被后来其他几位研究戒律的法师一致认可。
贤菜要见师父,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师父做了安排,并且指定由我陪同。贤菜、师父、我,三个人,就在师父的会客室里见面。
从贤菜暂住的地方“德尘居”到师父会客的“602”,我和贤菜的行步路线都是师父亲自安排好的,因为当天师父还要见一个重要的客人,师父嘱咐,这位重要的客人绝对不能和贤菜碰面。当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两年后,我才知道,这位重要的客人是他的一位律师。因为贤菜听贤一说师父这天要跟律师见面,贤菜就表示也要见这位律师,要跟律师聊一聊,并要求贤一向师父请示。贤一请示了师父,师父不同意,说不能让贤菜见到律师。
避开这位律师后,到了602会客室,贤菜先在沙发上坐下。
师父也坐下,坐在贤菜的对面。
我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要知道,平时,我们都是把师父当“佛”来看待的,要训练“弟子相”,在师父面前,绝对不敢大声出气,师父说话,我们要弯腰低头,侧耳倾听,等等。
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
贤菜拍拍身边的沙发说:“师父,你怎么不坐过来,跟我坐一边好说话。”
师父坐在对面说:“这样好说话。”
要知道,体系内的等级森严,从来也没有见过任何人这样跟师父说话,何况一个资历在体系里很低的贤菜。
我观察师父,那个曾经在我们眼里如同神佛一样存在的善知识,一个高官,一位“引导众生走出苦海的圣人”,一位“肩负振兴中华传统文化的伟人”,此时此刻,就是一个犯了错的老男人。
师父很尴尬。
俩人的谈话很直接,并不避讳我。贤菜先表示了自己的来意,首先明确表达没有配合贤启法师举报师父。
师父鼓掌说:“为你鼓掌,赞叹你,忠于师父,做得好。”
然后俩人开始讨论如果贤启法师举报成功,最坏的后果是什么。师父问贤菜:“你是学法律的,你认为呢?”
贤菜说:“如果按照法律,按照你伤害女性的情节,可能会是五年有期徒刑。”(请原谅,这里我没有用原话,因为原话太不堪了,给师父留点面子。)
师父重复并确认了几遍:“五年?”
谈话约四十分钟,结束后,师父给了贤菜一袋零食,就是社会上常见的赠送给小孩子的礼包,里面有糖果、果冻等等,很漂亮。
师父和贤菜前后脚离开会客室,我拎着礼包跟着出去。
**十、你不知道当时我们有多难**
师父让我陪同贤菜见他,他们的对话丝毫也没有对我有所隐瞒,我猜测,其中还是有用意的,本来去机场接贤菜,安排的并不是我,而是禅无。
意外的是禅无病了,就让我跟着去了,结果我中招了,无意中卷了进来,而师父此时就顺水推舟,希望我能帮他度过难关。
师父太难了!
其实,我也太难了。本来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却被卷了进来。
一边是师父,一边是贤菜。
贤菜提出了此行来北京的两个诉求:第一,换掉福建极乐寺的当家师贤宝宝;第二,不许干涉贤菜在澳洲的生活和学习。
我找机会向师父转达了贤菜的两个诉求,师父表示了坚决拒绝。
我把师父的意见告诉贤菜。贤菜说:“贤二,如果师父不同意,我就把所有的短信记录交给媒体。”
我说:“千万别,我再去找师父。”
师父还是不同意。
贤菜有点担心自己的安全,告诉我:“她把所有的证据都放在了一个邮箱里,设置了时间,如果她有不测,邮箱会自动发送给很多人。”
贤一把这个情况汇报了师父。师父问:“她这样可以实现吗?”贤一说:“可以的,邮箱设置定时发送就行了。”
我和贤一,夹在了师父和贤菜之间。
我们太难了!
贤菜并没有当面跟师父提这两个诉求,让我和贤一跟师父提,要求写下字据,师父必须亲笔签字。除了让我们转述外,她还反复用邮箱和手机要求师父答应她的条件。师父都不予理睬。
她和男众一起上殿、一起吃饭的诉求得到了满足,穿黄大褂也得到了满足,她还要和大家一起诵戒。
其实,大家都很茫然,不知道怎么凭空就出来个尼师,来男众僧团这么折腾,还任其所为,无所顾忌。
都摸不清状况,结果,大家都很尴尬。
当家师似乎觉察到点什么,悄悄把诵戒的日子给改了。贤菜扑了个空,没实现。据她事后和我表达,她打算当众扇师父的耳光,然后向大众举罪。
这太可怕了!我们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为了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和贤启法师联系上了。贤启法师说,如果贤一、贤二你们不能促成体系内部创建“自清自律小组”,面对和解决这个问题,他就会把他手里掌握的资料交给媒体。时间期限一个月。
我知道,这个事情如果上了媒体,大家都很麻烦,对国家、社会、佛教、体系、个人都有着难以估量的影响。
师父并没有在任何场合同意贤启的要求,而是积极地应对,采取各种措施,告诉他身边的人:贤启着魔了。
贤一和我又夹在了师父和贤启中间。